据巴西媒体报道，凌晨时分，圣保罗市布拉斯区（Brás）的街道早已被流动商贩和采购者填满，这里被称为“黎明市场-早市”。对于61岁的北里奥格兰德州人佩德罗·桑托斯·内托（Pedro Santos Neto）而言，这片非正规经济的海洋不仅是收入来源，更代表着比正式工作更具吸引力的“快速成长可能”。

2020年怀揣仅1000多雷亚尔来到圣保罗的桑托斯，选择在布拉斯落脚。“在这里，你卖什么都行：蛋糕、衣服、鞋子……每个商贩都能找到自己的方式。”据当地商贩协会估算，该区域汇聚着约1.5万家店铺和近2万名街头商贩，日常人流量接近50万，圣诞节前夕可达百万。

桑托斯认为，即使从零开始，这里也比那些月薪上限仅2200雷亚尔、且对学历有要求的正式工作更有前景。他认识一些朋友放弃了卫生部门的公职来到这里，月收入足以购买汽车和公寓，这是固定工资无法想象的。然而，高收益也伴随着高风险：没有十三薪、带薪休假、病假或工龄保障基金。“如果我生病了，就卖不了货；卖不了货，就没饭吃。风险每天都在计算。”

如果说桑托斯代表了非正规经济的新生力量，瓦尼亚·马亚（Vânia Maia）则是街区的活历史。她已在布拉斯工作了47年。“这里曾经是一片‘荒漠’，现在成了最大的购物圈。”在她看来，街头商业是推动社区运转的引擎之一，甚至通过吸引客流反哺了正规店铺。

但她也坦陈这份工作的身心代价：长时间站立，日晒雨淋，搬运货物，还要时刻警惕城管。市政警卫、军警及市政承包商Hiplan公司的巡查队伍随时可能出现，让一条挤满人的街道在几秒钟内清空。“这不是谁都能干的苦活。人们在这里是因为需要。如果有一份体面的工作，谁愿意在这里忍受日晒雨淋和羞辱？”马亚说。

她的朋友弗朗西斯卡·多斯桑托斯（Francisca dos Santos）已有四个月没有工作许可，谈及此事不禁落泪。“到了这个年纪还要被本该保护和支持我们的人如此羞辱，太可悲了。我们要求不多，只想工作。”

商贩们诉求的核心是“工作权”：在不遭受暴力的环境下工作，有明确的摆摊规则，以及获得被称为“使用许可条款”的执照的实际可能。移民商贩则希望不被自动视为可疑对象。

根据规定，商贩需通过“我合法”（Tô Legal）系统申请许可，需要网络密码、流动纳税人登记号并缴纳区域费用。初始许可有效期仅90天，且可续期，但发放数量受区域注册人数限制。短暂的有效期是商贩和组织的主要批评点，他们认为这体现了许可的临时性，也部分解释了该计划的低参与率。

圣保罗市政府表示，若商贩在获得许可后30天内未开始经营、使用音响设备促销、赤裸上身或在工作场所进行赌博等活动，其许可可能被吊销。据市政数据，莫卡分区（Mooca）每月收缴的商品约达11吨。市政府称与布拉斯商贩代表保持经常性对话，但DW提出的采访莫卡分区区长及圣保罗市分区秘书长的请求，直至报道完成未获答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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